事件九：人类的诞生

在脊椎动物演化史中，人类的出现无疑是最后的革命性事件。人类与猿、猴一起被称为“灵长类”，即“万灵之长”。现生灵长类有四百多个种，而人类只有一个种——即智人（Homo sapiens）。

人类的脑容量在所有灵长类中名列榜首，却又是所有灵长类中唯一“全身裸露”的猿类。与众不同的人类作为地球上唯一的智慧生物，在短暂的演化史中成就卓越，无与伦比，即便不屑与动物为伍，但也改变不了自身是由动物演化而来的事实。

人们关注人类起源的问题由来已久，古生物学家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就是人类的起源，但是由于人类起源的化石证据的零散，我们目前只能依据有限的化石证据串起人类起源的历程。

最早发现的人类化石是 1823 年在英国帕维兰山洞里出土的，由于受到基督教思想的影响，当时并没引起 人们的重视。

1856 年在德国尼安德山谷的一个山洞中挖掘出包括一个头盖骨和肋骨、肩胛骨、锁骨等古人类骨骼，这就是人属尼安德特种，即我们熟悉的尼安德特人。尼安德特人的发现将人类历史定为 5 万～10 万年。

▲ 尼安德特人科学复原图。

1891 年，年轻的荷兰学者杜布瓦在爪哇岛发现并命名了直立人（Homo erectus），推测其生存年代大约为 50 万年前。

▲ 爪哇人复原塑像。

这一阶段中国人类化石材料最丰富的地点是周口店北京猿人遗址。自 1929 年周口店猿人洞第一块北京人头盖骨化石之后，北京猿人的名称几经更改，后被归入“直立人”，即直立人北京亚种。

▲ 北京人头盖骨。

在此后的三十年中，北京猿人与爪哇猿人并列为最早的人类祖先，人类历史被向前推定为 50 万年。

半个世纪前一个拥有多位著名古人类学者的家族开始创造一个个奇迹，很多古人类化石的发现都与这个传奇的家族有着密切的关联，这就是利基家族。

利基家族由两对夫妻组成：路易斯·利基(Louis Leakey，1903-1972)和玛丽·利基(Marry Leakey，1913-1996)夫妇以及他们的儿子理查德·利基和儿媳米薇·利基(Meave Leakey)夫妇。他们被称为"古人类学研究第一家族"。

▲ 路易斯·利基（左）和玛丽·利基（右）。

1959 年，玛丽·利基在非洲坦桑尼亚的奥杜威峡谷发现了一件完整的头骨化石与石器伴存。玛丽·利基当时认为石器是头骨所代表的古人类所制造，于是便给这件头骨取名东非人包氏种，后期的研究将其修正为南方古猿包氏种。

对伴存的石器进行年代测定后，科学家得出的结果为大约 175 万年前。这些石器做为更古老人类存在的间接证据，再次将人类的历史向前推到距今约 175 万年前。

1960 年，路易斯·利基和玛丽·利基的长子乔纳森在他母亲玛丽·利基发现南方古猿包氏种化石的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小孩的头骨片，估计其脑容量有 650 毫升。

路易斯·利基及其团队研究了这个标本和不久后在同一地点发现的更多人类化石，因其有大的脑颅，而其手具有制作工具的灵巧性，故而将其命名为能人（Homo habilis）。

▲ 能人科学复原图。

1972 年，路易斯·利基和玛丽·利基的次子理查德·利基在肯尼亚发现了成年能人的头骨，这件著名的头骨化石被发现时已碎成 150 多块，拼接后显示其脑量 775 毫升，头骨和牙齿的形态比南方古猿更接近现代人，这具头骨后来又被归于鲁道夫人。

1973 年，美国学者约翰逊和法国学者泰伊白的联合考察队在埃塞俄比亚阿法盆地阿瓦什地区发现了新的南方古猿化石。

1974 年，最完整的南方古猿阿法种化石被发现。骨架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雌性个体，骨架包括头骨碎片、下颌骨、躯干骨、肢骨等，约占全身骨骼的 40%，这就是 300 万年前的老祖母——露西。人类历史的记录被延长到 300 万年前。

▲ 300万年前的老祖母——露西科学复原图。

▲ 露西的骨骼标本。

1994 年，蒂姆·怀特发表论文，报道在埃塞俄比亚阿法盆地发现了大约 440 万年前的人类化石——地猿始祖种。

▲ 登上《科学》杂志封面的地猿科学复原图。

2000 年，在肯尼亚发现了一批 600 万年前的人类化石，当时称之为“千禧人”，化石包含颌骨碎块和破碎的肢骨，其中股骨显示其为直立行走者，“千禧人”于 2001 年被正式命名为原初人土根种。

2002 年报道，在非洲中部的乍得共和国发现了一个 700～600 万年前的头骨及下颌碎块，命名为撒海尔人乍得种。

▲ 撒海尔人乍得种头骨标本。

至此，已经发现的人类化石年代最早的达到了 700～600 万年前。人类的历史是否会更长？要看日后的新发现、新研究的成果。

本文开篇时便已提到，从生物学上讲，现代人属于动物界-脊索动物门-脊椎动物亚门-哺乳纲-灵长目-人科-人属-智人种。

几个世纪以来，许多学者试着将人类与动物分开，“人”的概念如何界定？这里的“人”指的是“人科的成员”。那怎样才算是人科的成员呢？

过去受到恩格斯的“劳动创造人本身”的观念影响，曾经把“能够制造工具”作为人的标准。后来发现现代的猿类，如黑猩猩也会制造简单的工具，它可以用树枝伸进蚂蚁洞中钓蚂蚁，还可以对树枝进行修理和加工。这说明“能制造工具”并不能作为人的特有标志。

因此现在的标准是“两腿直立行走”。由于身体结构限制，只有人才真正适应于直立行走生活的。

尽管人类的历史已被化石证据描述出约七百万年，但依然是短暂的。如果将地球的四十六亿年历史压缩到一年中，那么一月一日地球诞生，脊椎动物的演化直到十一月十八日下午才启动按钮，恐龙则在十二月二十六日才灰飞烟灭。我们人类直到十二月三十一日接近午夜时才姗姗来迟，正好赶上痛饮香槟并开启另一个四十六亿年的伟大时刻。

演化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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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 ｜ 董晓毅（志愿者）

审核 ｜ 陈小娓（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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